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对谢老太太表露真心。
明姨搁下手里的筷子,眼睛也有点微微泛红,她连忙说,“对对对,老太太您不知道,那隆山的霁月茶难得,这么多年其实都是明澈少爷给您买来的……只是他从不让我说,我也就一直憋着没告诉您。”
脑子里模糊一瞬,谢老太太又是一阵儿掉眼泪。
她常以为自己和这个孙子之间隔着的距离,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跨越的。
却原来,他竟一直记着她所有的喜好,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她。
他是不善表达,也永远冷若冰霜。
但那座幽深阴暗的大山没有改变他,凉薄冷淡的亲情没有折断他,明明这世间所有的风雪全都过早的压在了他的身上,所有锋利的刀刃也都一一刻过他的胸膛……但他,仍永远赤诚善良。
这一顿饭,让谢老太太和谢明澈之间,似乎又少了一层隔膜。
从这一刻开始,他们终于又找到了亲近彼此的方式。
这也是谢明澈时隔多年之后,唯一一次在熹园过夜。
或许是因为刚刚饭桌上解开的心结,谢明澈不忍心拒绝谢老太太的挽留,只好答应她在熹园住一晚。
但是当谢明澈带着阿胭去到他曾经的住所寻风楼的时候,却看见明姨只整理出了一间房。
“……明姨?”谢明澈微微皱眉。
明姨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,于是早就把心里想好的话说出来,“明澈少爷,因为时间太急,所以我就只整理出来这一间房……”
她顿了顿,然后又笑着说:“反正明澈少爷和阿胭小姐是男女朋友,住一起不是很正常?”
“我记得谢家……”
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明澈少爷我先下去了。”
谢明澈还没说完,就被明姨打断。
她说完,根本不给谢明澈反应的机会,转身就往楼下走。
等在楼下的谢老太太偷偷摸摸往上看了一眼,见明姨下来,就连忙凑过去,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
“放心吧老太太,我都安排好了。”明姨笑着说道。
谢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,一张长着不少皱纹的脸笑起来,由明姨扶着,出去了。
打开门,谢明澈刚开了灯,阿胭就迫不及待地往床上一扑,在上面滚来滚去。
谢明澈关上门,有点好笑地看着她,“很高兴?”
阿胭眼珠转了转,没有说话,但没过一会儿,她又忍不住趴在被子里偷偷地笑起来。
“起来去洗漱。”谢明澈走到床边,伸手把她抓起来。
阿胭却搂住他的脖子,双腿缠上他的腰身,整个人都依附在他的身上,脑袋蹭着他的脖颈,不肯下去。
“越来越不听话了?”谢明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眯起了一双凤眼。
阿胭眨了眨眼睛,嗓音软软的,“我听话……”
“但是……”她又犹豫起来。
“但是什么?”
“我可以先亲你一下吗?”
几乎每一次,她想亲他的时候,都会这样认认真真,又小心翼翼地问他。
谢明澈眉心一松,眼底流露出几丝无奈的笑意,在阿胭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,她听见他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。
“再说一次?”她听见他低着声音说。
阿胭下意识地又开口:“我可以先……”
话音未尽,全被吞没在他忽然的亲吻里。
而后气息交缠的时候,迷迷糊糊之间,他的唇贴着她的,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,然后她听见他的微哑的嗓音:
“可以。”
电梯遇险
胡骁带着丛泽和那只小阴灵把慕家给掀了。
这是阿胭从熹园回去之后, 从白舒晏那儿听来的消息。
谢明澈要去禁宫工作, 阿胭就自己去了白舒晏的别墅。
刚一进门, 她就听见白舒晏的笑声, 抬眼的时候, 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。
那一团云朵似的小阴灵也耷拉着脑袋,飘在半空中。
“胭胭大王!”
胡骁和丛泽一看见阿胭, 眼睛就亮了起来, 一只虎尾一只狐狸尾晃来晃去。
“胭胭, 你来啦?”白舒晏笑着看向她, 手里还拿着半截新鲜的竹笋。
阿胭走过来, 又仔细看了看胡骁和丛泽,“你们……真去那个狼窝打架啦?”
“什么打架,他们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!”白舒晏笑得不行。
“除了胡骁的修为尚可应付一下, 其他两个都是去胡乱参团的小菜鸟, 他们凑一起也就是去把人家房子给拆了,最后还挨了一顿打……”
“明明他们也受伤了!”胡骁不满地反驳。
“是,被掉下来的房梁擦了点轻伤。”白舒晏凉凉地瞥了他一眼。
“我就是想替大王出口气嘛……”胡骁烦躁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