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典虽然替兄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而伤怀,但他说甚为大理寺少卿,谨记着自己的职责,知道现下最重要的事是什么。
科举的丑事毕竟是十年前的,年代久远,调查起来需要翻阅多年前卷宗,十分耗时耗力,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,再等些日子也无妨。
曹典迅速整理好情绪,冷静地拱手道:“皇上,昨日孙晋留在大理寺,今日依云就改口,实在太过巧合,微臣现在便回去,看看孙晋到底有没有和左相勾结!”
“爱卿别急,小心打草惊蛇。”
皇上怕他为了曹彰之事失了分寸,曹典却很少见地笑了。
“微臣知道,微臣查案时候的状态,皇上您还不知道么,一定不会让孙晋感到分毫不对。”
皇上了然,曹典性格如此,查案的时候更是冷静专注,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变于色,越是重要的案子越是如此。
看曹典的眼神如此坚定,他兄长的事情不会扰乱他的心神,反而会让他更加冷静吧。
“那爱卿便去吧,朕等你的好消息。”
曹典应了,向后退了几步,才转身打开殿门出去。
曹典走了,除了皇上,也就只剩下封旭安和盛月华两个人了,一个站着,一个坐着,盛月华觉得更加尴尬了。
皇上舒缓了眉头,原来还在疑惑依云到底为什么忽然改口风,现在发现了端倪,也就有了方向,不像之前那么没有线索,很是发愁了。
依云若真的因为左相示意,才承认指使她残害皇嗣的就是柔贵妃,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。
现在外面有心人放出风去,传言柔贵妃在狱中自缢是有内情的,若她不是畏罪自杀,就只能是别人下手杀了她,按常理,左相是柔贵妃的亲祖父,肯定不会痛下杀手。
审问了那个给柔贵妃送饭的左相府众人,结果竟然说是受了皇上的命令,皇上自己当然知道肯定不是自己下手的,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。
皇上现在很是怀疑,那些传言都是左相让人传出去的,他极力按压此事,却还是传开了,有能耐和利益如此做的,除了左相这样的庞然大物还能是谁。
再联想到这次依云改口,皇上不难想到,依云的证词传出去后,肯定又会有风言风语出现。
之前柔贵妃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,等柔贵妃死了之后,这些脏水就能无所顾忌地往她身上泼了,不过是个死人,不还是想怎么说怎么说。
外面肯定又会传,依云是受了有心人指使,将脏水泼到已死的人身上,实在是她改口的时间太特别了。
柔贵妃身死的消息才传出去,她便改口了,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猫腻么。
虽然皇上知道依云现在说的大体就是真相了,可别人却不知道,只会以为是位高权重之人使出的手段。
众人皆知,大理寺是由皇上一手掌管着的,大理寺少卿曹典只对皇上忠诚,对其他人都不带搭理的,从来也不会结党营私,走的是纯臣路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