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山摇头,又往嘴里扒了一口半生的米饭:“好吃。”
他三两口吃完了,又起身去了厨房,谢远竹瞧着他开始忙活,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。
可不过片刻,便见萧山端着做好的面放在她的面前:“你忙了一日,吃点吧。”
这面是给她做的,而那些难吃的饭菜,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
谢远竹瞧着他这样子,心里骤然被填满了。
她将这一碗面吃完,打定了主意,起身走到他面前:“我问你个事儿。”
萧山才要收拾碗筷,闻言顿住。
“你有没有媳妇?”
萧山身形一个不稳,耳根也有些红:“没,没有。”
“那我给你当媳妇吧?”
眼前的少女脸颊微红,萧山险些连碗都端不住:“别闹。”
谢远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的话,听得他这回复,又有些酸涩:“谁闹了?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,我把自己许给你,怎么,你嫌弃我啊?”
她拿泼辣遮掩了自己的羞涩,萧山倒像是个大姑娘似的,竟一句话都没回答,转身便走了。
他是真的走了。
直到第三日的傍晚他都没有回来,谢远竹也终于意识到,这人为了躲自己,竟然真的连家都不回了!
房中没有镜子,谢远竹打了一盆水洗了脸,看着水里的倒影,越发有些怀疑自己,她长得很丑么?
这人竟然吓跑了!
谢远竹又气又羞,在家里也呆不下去,顾不得外面天黑,提着一盏煤油灯,便寻人去了。
同不同意,这人总得给个说法吧,况且那是他的家,她又不是老虎,至于不回来了么!
可惜屋漏偏风连阴雨,她非但没有寻到人,反倒遇到了蛇,还被咬中了小腿。
煤油灯被她摔到了一旁的地上,而眼前,站了一个男人。
男人喘着粗气,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,那蛇不过挣扎一瞬,便软绵绵的不动作了。
那是一条菜花蛇,谢远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蛇没有毒。
可才松了一口气,又在看到萧山紧张的神情时,骤然便哭了出声。
“我,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她哭得有些假,萧山却手足无措的站在了原地。
他没什么应对女孩子的经验,才摸过蛇的手要去扶谢远竹,就被她直接推开了。
“你别管我,让我死了算了,我怎么这么惨,被男人嫌弃,还被蛇咬……”
她哭得凄凄惨惨,到了后来倒是加了点真情实感,萧山着实没见过人哭得这么大声的,束手无策之时,什么话都用上了:“不,我没有嫌弃,你别哭,我,要不你咬我一口?”
谢远竹哭得正起劲儿,听得他这话,又忍不住想笑。
可惜笑还没露出来,自己先打了个嗝儿。
这下她倒是哭不出来了,索性又开始耍赖:“我咬你干什么?哦我不知道了,你说我心如蛇蝎!”
“不,我不是,没有……”
萧山试图解释,然而越描越黑,谢远竹的脸色更难看,又指着他问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肯娶我,你还说不是嫌弃我?我长得又不丑,嫁给你你还不乐意了?”
萧山这次倒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说的有些叹息:“不能拖累姑娘清白。”
他孑然一身无妨,可若连累了这样好的一个姑娘,那就是罪孽了。
谢远竹听得这话,却是直接抱了上去:“我受伤了,你抱我回去。”
萧山骤然愣住,少女的一双藕臂勒着他的脖子,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畅。
但她被蛇咬了也是事实,萧山直接将人抱起来,却不想下一刻就听得她得逞似的道:“好了,你现在已经拖累我清白了,你得对我负责。”
后来萧山当真对她负了责。
娶了她之后,他们夫妻相濡以沫二十载,谢远竹原本以为,自己的人生就是这样了,一辈子与他相守,虽说清贫,但是日子安乐平和。
但谢远竹没有想到,萧山竟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,还让她在中年的时候还惊险刺激了一把。
与他说共患难的时候,她是真的想着,若是他出事,她便直接随他去。
儿女都大了,她这一生没什么可遗憾的,能跟这人生同衾死同穴,便是她的愿望了。
但大抵好人终有好报,虽过程波折,到底结局圆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