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先去后台准备。”
戚雪依依不舍地松开儿子的手,起身往后台走去。
活动方给他们各个交流团都准备了宽敞的休息室,像栖冰夫人这个级别的还有单独的一间,她随礼仪小姐走向后台,冗长的走廊站了不少人。
最瞩目的是薄峥嵘。
他靠在长廊尽头的墙边,在吸烟区的牌子下方抽烟,青烟自他唇间吞吐而出,迷幻了那张阴着的脸。
一个身着华丽闪耀的美女站在他面前,正笑容满面地说着什么。
戚雪知道她,是个人气很高的女明星,是这次活动的主持人,郁芸飞。
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,还是旁人提醒她要多陪陪自己老公……
那个时候,她的心也被刺透过、酸涩过。
但现在想起这些往事,戚雪只觉得有些好笑,她也笑了,淡淡勾唇,收回视线转身进入自己的休息室。
休息室里准备了很多的伴手礼,茶点小吃也一应俱全。
戚雪坐到沙发上,拿出自己的工具盒打开,里边是一套她用惯的竹刀,从细到粗,什么型号的都有。
每一柄竹刀,都是她自己削的。
她拿起一柄一柄检查,忽然休息室的门把手被拧了下。
大概是没想到她会不锁门,时间凝了两秒,那门才被推开。
戚雪抬起头,就对上薄峥嵘漆黑的双眼。
他站在门口,如一道古屏上泼下来的竖墨,冷肃而凌厉,青筋微跳的手从把手上松开,眸子直直扫向她,一字一字从喉咙深处挤出,“你刚刚笑什么?”
三年未见。
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……”
戚雪怔了下,没想到自己刚刚那个笑会被他注意到,但她也不在意这种小事,便道,“没什么,只是感慨再回故土,心境和从前大不相同而已。”
话落,薄峥嵘走了进来,手在身后。
门被落了锁。
戚雪淡淡地看着他的举动,随后低下头检查自己的竹刀。
薄峥嵘就这么站在她的身边,看她当自己隐形人一样,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。
他垂眼,死死盯着她的脸,盯着她耳朵那一点小小的耳洞……
三秒后。
他猛地弯下腰,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把她拉扯面向自己。
戚雪不防他的举动,手中的竹刀没拿稳,直接从他的虎口划过去,鲜血顿时汩汩而出,沾到她的腕上。
戚雪有些错愕地看向他,薄峥嵘却连看一眼都没有,只狠狠地盯住她,几近咬牙切齿,“栖冰夫人,逃了三年,好玩么?”
三年的分别,戚雪早就在没日没夜的刻画中将心性磨得云淡风轻。
她以为,薄峥嵘对两人的问题应该也淡了一些。
“你还在恨我。”
戚雪对上他的目光,微微蹙眉。
“我不该恨?”
薄峥嵘用力攥住她的手腕,“扔下一份分居通知就跑国外了,离婚事宜都是你儿子亲手给你办的!戚雪,你把我薄峥嵘当什么?懒得亲自打发的一只狗吗?”
到最后,他低吼出来,眼神满是戾气。
“薄先生,讲道理一点,当年我不跑,我离不了婚。”
戚雪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,声音很淡,不是无奈的淡,而是一种完全放下的淡。
峥嵘,耐心一点。
峥嵘,平和一点。
薄峥嵘听着眼神恍惚了下,随即冷笑起来,嘲弄地道,“所以你现在回来,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了?”
所谓的恨不过是求而不得
说着,他就捉住戚雪的双手将人狠狠按倒在沙发上,倾身而上,双手用力到发抖,虎口的血不断渗出,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样。
“别做梦了,戚雪,只要我一句话,别说薄妄的抚养权,就是你,没我的同意,你也休想踏出k国一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的脖子忽地一疼。
薄峥嵘的表情凝住,有些僵硬地垂下眼,这才发现他记忆里一向柔弱无骨的女人挣脱了他的钳制,甚至将竹刀抵到他的颈上……
她从前,没有这般气力。
戚雪完全挣开他的手,从沙发上一点点坐起来,单手紧握竹刀,逼着他往后退,逼着他坐下来。
她不解地问道,“薄先生,我们已经离婚了,你的人生也不缺精彩,为什么非要和我做个仇人?”
为什么非要和她做个仇人?
这个问题薄峥嵘问了自己多年,他到这个年纪什么世面没见过?
只要他想,多的是女人扑到他怀里,他随时可以娶一个门楣匹配的,他为什么非要在戚雪身上较劲?
他以为自己痛恨背叛,痛恨被戴绿帽子,他也想过重新开始,于是在一次局上,他顺着别人的暗示,跟着一个女明星走进酒店的电梯。
电梯还没按下高层的数字,他就按了开门键。